祁暝看到她的视线被转移，悄然松了一口气。
她刚才，明显的就是怀疑了。
他太过了解她，她的一颦一笑，他都清楚她在想什么。
“祁老先生，您认识我爷爷？”
得到祁暝的暗示，顾暮不得不深吸一口气，逼迫自己将目光转移。
不能吓到她。
阿倾她什么都不知道，他得收敛好自己。
被问到自己是否认识老友时，祁爷爷是莫名的觉得心酸的。
明显精神头大不如前的老爷子说到自己的老友时，眼睛像是会发光一般，“我跟你爷爷是从小，不，可以说是从出生便开始的交情。顾暮，你爷爷的墓，草是不是相得很茂盛了？”
“嗯，我前阵子才去过一趟。不过没能把草除去，只能看几眼……”
说到这儿，顾暮几乎是全身布满了寒冰。
他从来没有一次能够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身份去看过自己的爷爷，只能每次代表部队，去向“顾老司令”送上花圈，以表慰问。
“难为你了。”
“您，都知道？”他不确定的开口，毕竟事关重大，他不能够确定，眼前这个爷爷的老友，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或者……
“我只是猜到了，没有证据。”
他们打哑谜般的对话，让诺夕听得一头雾水，她在一边无所适从。
可却隐隐的有某种力量在牵引着她，继续听下去。
顾字，带给她异样的感觉。
而且她对于祁爷爷口中的这个老友很感兴趣，她不是第一次从祁爷爷这儿听到顾老头儿四个字了。
“你爷爷当年就是太过信任外人，才会落得如此下场。顾暮，既然你也走进了军队，你就该知道小心使得万年船。”
听到这儿，顾暮的眼神暗了暗。
他也知道，如果是他们做的，那么，爷爷就算是死，也死得不瞑目。
倏然，他的胸口一阵闷痛来势汹汹。
唔……
他的脸刷一下的就白了下来，可还是仍旧死死的咬着牙，坚持着。
要不是诺夕坐在他的旁边，离他最近，她几乎都没有发现他那一秒钟突如其来的闷哼声。
她绝对没有听错。
而且，他的脸，也确实白得紧，毫无血色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
诺夕犹豫了一会儿，还是抿着嘴唇开口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她见不得他如此。
不是对于祁暝的那种心疼，而是，隐隐的闷痛感。
像是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，快要失去一样。
“没事，只是胃痛罢了，待会儿就好了。”顾暮扬起一抹笑，看起来很暖，很暖。
连眼睛，都像是会发光。
只因为她的一句关心的话，是他的妹妹关心他的话。
忍着痛，他也不愿意让她知道他的伤势。
“我有胃药，你要不要？”说着，她便直接越过他们，找到自己的包包，把备用的胃药拿出来。
顺势倒了一杯水，她拿着一粒胃药，一块端到顾暮跟前。
“这是胃药，挺有用的。”
“谢谢……”
看着她纤细的小手上那颗胃药，顾暮笑着接过来。
就算是毒药，他想，此时此刻他也会吞得下去。
“诺诺，过来。”
祁暝淡淡的让递完水的诺夕过来，尽管对方是她的哥哥，小女人如此关心他的画面，在他看来他还是觉得太过刺眼了些。